第十三章 将计就计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屋内，驱散了些许夜晚的寒意。
唐珂坐在桌边，眼圈有些发黑，眼神却不再是昨日那种空洞的迷茫，而是多了一丝沉淀下来的疲惫和某种近乎决绝的清醒。
她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那柄长剑，剑鞘华丽，上面镶嵌的几颗劣质宝石在晨光下反射着廉价的光泽。
白时也怎么没睡踏实。
主要是睡下后心里总惦记着那个神出鬼没的铃和他那门让他垂涎三尺的身法，像是有个绝世美女脱光了躺在床上他刚要扑上去却发现只是个画饼。
这种感觉，着实磨人。
他略作洗漱后就来到了唐珂的房间偷偷观察着唐珂，这姑娘虽然受了不小的打击但现在看起来终于缓过劲来了？
嗯，是时候了。
白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再用那种看似随意的暗示而是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唐姑娘，有些事情我想我们应该摊开来说了。”
白时继续说：“我们这位一心为民除害的马捕头，恐怕和他口中要剿灭的青石寨王大当家关系匪浅呐。”
“如今官匪沆瀣一气，这青石镇就是他们说了算。”白时说，“马捕头给我们的那些所谓情报，什么后山薄弱点，什么主路陷阱重重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他让我们去探查无非是想借青石寨的手除掉我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外来者，顺便还能向上头邀功说我们是英勇殉职。”
他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打在唐珂的心上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碎。
唐珂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良久，她才问：“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狼狈为奸，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还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他们两人一个是武功低微的假女侠，一个是来历不明的江湖客，在这官匪勾结的地头蛇面前如同两只待宰的羔羊。
白时沉吟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对策，然后缓缓说：“硬闯肯定不行，我们两人势单力薄，贸然上山恐怕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唐珂的眼睛亮了一下：“什么办法？”
“将计就计。”白时吐出四个字。
“将计就计？”
“没错。”白时解释，“既然马捕头想让我们去送死，那我们就如他所愿，假装接受他的任务上山探查，他给我们的是假情报但青石寨却是真的，王坝也是真的，我们可以利用他提供的信息反过来寻找他们的破绽，刺探他们的虚实。”
他看着唐珂，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当然，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逞英雄，更不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那太不切实际了。”
他看到唐珂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继续说：“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自保，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收集马捕头和王坝勾结的证据，比如往来的书信，私藏的赃物账本等等，只有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将来才有机会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交给更上层的，或许还算清廉的官员来处置，这才是真正能帮到那些百姓的最稳妥的办法。”
白时说的这番话半真半假。
自保是真的，收集证据扳倒马王二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还不好说但至少可以消除潜在的威胁顺便满足一下自己偶尔泛滥的，自以为是的忧国忧民的高尚品格，至于把证据交给更上层的官员？
呵呵，那得看情况，看那些证据有没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当然，这些深层的事情他是不会对唐珂明说的。
他需要唐珂的侠义心作为驱动力，也需要她这个玄剑宗弟子，哪怕是假的也至少能唬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毕竟一个孤身一人的下九流江湖客和一个名门正派出身的女侠一同行动，受到的关注和猜忌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唐珂陷入了激烈的内心挣扎，白时的计划听起来很危险而且充满了功利和算计的味道，与她所向往的那种光明正大，快意恩仇的侠义行为大相径庭。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对这里的一切不公和罪恶视而不见？
不！她做不到！
哪怕前路再危险，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想做点什么！就算是为了那些麻木求生的镇民，为了那个在街头无助哭泣的农民，也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鄙视的懦夫！
最终，那颗屡受打击却未曾熄灭的侠义之心占据了上风。
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疑虑，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白时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弧度。
两人计议已定便不再耽搁，稍作修整后他们再次前往县衙。
见到马捕头时，两人都换上了一副感激涕零，义不容辞的表情。
“马捕头，”唐珂在白时的眼神示意下率先开口，语气诚恳，“经过我和白大哥深思熟虑，我等身为江湖儿女岂能坐视匪寇猖獗，荼毒百姓？我二人愿深入虎穴，为官府分忧，探明青石寨虚实。”
白时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马捕头，我等虽然武艺低微但尚有几分胆色和小聪明，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捕头厚望。”
马捕头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拍着白时的肩膀：“好！好！两位果然是侠肝义胆，深明大义，有两位这样的少年英侠相助又何愁青石寨不破？”
他假意称赞一番，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拿出几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地图，给他们提供了更多详细的情报，比如哪个哨塔的守卫最喜欢打瞌睡，哪条小路可以绕过陷阱直达后山粮仓等等。这些情报细节之丰富，简直像是生怕他们迷路一样。
最后，他还慷慨地赠送了两人一些必备物资——几包看起来颜色就不太对劲的劣质金疮药，还有几块硬得能砸死人的干粮。
“山路艰险，匪徒凶残，两位务必万事小心。”马捕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
白时和唐珂连连称谢，将东西收好，表面上感激得无以复加，暗地里却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离开了县衙，两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呸，”白时低声骂了一句，随手就把那几包劣质伤药扔进了路边的水沟里，“这点破烂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糊弄人。”
唐珂看着手里那硬邦邦的干粮也觉得一阵恶心，这就是所谓的官府支援？
接下来，便是为上山做真正的准备了。
白时从怀里摸出一些散碎银子，这些都是他之前从黑店搜刮来的不义之财。
他没有去镇上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铺子而是钻进了之前那条熟悉的，鱼龙混杂的小巷。
很快他就用远低于市价的价格从几个鬼鬼祟祟的贩子手里买到了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像是一捆足够坚韧的麻绳，一大包用油纸裹好的火折子和火绒还有几枚藏在袖中不易被察觉的，淬了麻药的柳叶飞镖。
唐珂则心事重重地去了镇上唯一一家铁匠铺，她想把自己那柄宝剑打磨得更锋利一些，至少看起来更有威慑力。
然而当她把剑递给那个膀大腰圆满脸虬髯的铁匠师傅时，对方只是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在剑身上敲了敲便一脸鄙夷地把剑扔了回来。
“小姑娘，你这玩意儿也叫剑？”铁匠师傅嗓门洪亮，语气里满是嘲讽，“中看不中用，铁料次得很，里面还掺了铅，别说砍人了，砍根粗点的木头都得卷刃。打算拿这玩意儿上山？我劝你还是回家绣花去吧！”
唐珂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抓起那柄被贬得一文不值的宝剑狼狈的逃离了铁匠铺。
这柄剑还是是她离家前央求父亲许久才得到的，她一直以为是难得的利器，没想到竟然只是个样子货！
与此同时，白时在镇上四处溜达，看似闲逛，实则竖着耳朵收集各种消息。
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他从几个酒馆里的闲汉口中得知最近几天，镇子附近出现了好几拨身份不明的江湖人，这些人行踪诡秘，出手阔绰却很少与本地人交流，不知道是冲着什么来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青石寨，或者说，是盯上了马捕头和王坝之间的勾当？
白时眉头微皱。
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更多的势力介入意味着更多的变数也意味着更多的风险与更多的机会，毕竟浑水才好摸鱼嘛。
唯一让他有点在意的是那铃似乎彻底消失了踪迹。自从那晚在义庄现身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传出，那个偷盗掌柜家字画的热闹事也渐渐被其他事情取代了。
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她会不会也掺和进这趟浑水里来？
一个不可控的变数总是令人讨厌，白时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这个变数还掌握着他梦寐以求的绝世身法。
夜幕再次降临。
客栈房间里，油灯的光芒昏黄摇曳。
白时和唐珂将各自准备好的行装摊在桌上，做着最后的检查。
绳索，火折子，伤药，少量的干净饮水和真正能填饱肚子的肉干，以及白时藏在袖中的那几枚飞镖与悬在腰间看上去用作装饰的铁剑。
唐珂则默默地将那柄被铁匠鄙视过的长剑擦拭干净重新背在身上，尽管她知道这东西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有总比没有好。
白时则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推演着上山的计划，模拟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紧，隐隐有雷声从远山传来。
唐珂坐在桌边，眼圈有些发黑，眼神却不再是昨日那种空洞的迷茫，而是多了一丝沉淀下来的疲惫和某种近乎决绝的清醒。
她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那柄长剑，剑鞘华丽，上面镶嵌的几颗劣质宝石在晨光下反射着廉价的光泽。
白时也怎么没睡踏实。
主要是睡下后心里总惦记着那个神出鬼没的铃和他那门让他垂涎三尺的身法，像是有个绝世美女脱光了躺在床上他刚要扑上去却发现只是个画饼。
这种感觉，着实磨人。
他略作洗漱后就来到了唐珂的房间偷偷观察着唐珂，这姑娘虽然受了不小的打击但现在看起来终于缓过劲来了？
嗯，是时候了。
白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再用那种看似随意的暗示而是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唐姑娘，有些事情我想我们应该摊开来说了。”
白时继续说：“我们这位一心为民除害的马捕头，恐怕和他口中要剿灭的青石寨王大当家关系匪浅呐。”
“如今官匪沆瀣一气，这青石镇就是他们说了算。”白时说，“马捕头给我们的那些所谓情报，什么后山薄弱点，什么主路陷阱重重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他让我们去探查无非是想借青石寨的手除掉我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外来者，顺便还能向上头邀功说我们是英勇殉职。”
他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打在唐珂的心上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碎。
唐珂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良久，她才问：“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狼狈为奸，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还有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他们两人一个是武功低微的假女侠，一个是来历不明的江湖客，在这官匪勾结的地头蛇面前如同两只待宰的羔羊。
白时沉吟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对策，然后缓缓说：“硬闯肯定不行，我们两人势单力薄，贸然上山恐怕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唐珂的眼睛亮了一下：“什么办法？”
“将计就计。”白时吐出四个字。
“将计就计？”
“没错。”白时解释，“既然马捕头想让我们去送死，那我们就如他所愿，假装接受他的任务上山探查，他给我们的是假情报但青石寨却是真的，王坝也是真的，我们可以利用他提供的信息反过来寻找他们的破绽，刺探他们的虚实。”
他看着唐珂，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当然，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逞英雄，更不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那太不切实际了。”
他看到唐珂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继续说：“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自保，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收集马捕头和王坝勾结的证据，比如往来的书信，私藏的赃物账本等等，只有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将来才有机会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交给更上层的，或许还算清廉的官员来处置，这才是真正能帮到那些百姓的最稳妥的办法。”
白时说的这番话半真半假。
自保是真的，收集证据扳倒马王二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还不好说但至少可以消除潜在的威胁顺便满足一下自己偶尔泛滥的，自以为是的忧国忧民的高尚品格，至于把证据交给更上层的官员？
呵呵，那得看情况，看那些证据有没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当然，这些深层的事情他是不会对唐珂明说的。
他需要唐珂的侠义心作为驱动力，也需要她这个玄剑宗弟子，哪怕是假的也至少能唬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毕竟一个孤身一人的下九流江湖客和一个名门正派出身的女侠一同行动，受到的关注和猜忌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唐珂陷入了激烈的内心挣扎，白时的计划听起来很危险而且充满了功利和算计的味道，与她所向往的那种光明正大，快意恩仇的侠义行为大相径庭。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对这里的一切不公和罪恶视而不见？
不！她做不到！
哪怕前路再危险，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想做点什么！就算是为了那些麻木求生的镇民，为了那个在街头无助哭泣的农民，也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鄙视的懦夫！
最终，那颗屡受打击却未曾熄灭的侠义之心占据了上风。
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疑虑，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白时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弧度。
两人计议已定便不再耽搁，稍作修整后他们再次前往县衙。
见到马捕头时，两人都换上了一副感激涕零，义不容辞的表情。
“马捕头，”唐珂在白时的眼神示意下率先开口，语气诚恳，“经过我和白大哥深思熟虑，我等身为江湖儿女岂能坐视匪寇猖獗，荼毒百姓？我二人愿深入虎穴，为官府分忧，探明青石寨虚实。”
白时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马捕头，我等虽然武艺低微但尚有几分胆色和小聪明，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捕头厚望。”
马捕头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拍着白时的肩膀：“好！好！两位果然是侠肝义胆，深明大义，有两位这样的少年英侠相助又何愁青石寨不破？”
他假意称赞一番，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拿出几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地图，给他们提供了更多详细的情报，比如哪个哨塔的守卫最喜欢打瞌睡，哪条小路可以绕过陷阱直达后山粮仓等等。这些情报细节之丰富，简直像是生怕他们迷路一样。
最后，他还慷慨地赠送了两人一些必备物资——几包看起来颜色就不太对劲的劣质金疮药，还有几块硬得能砸死人的干粮。
“山路艰险，匪徒凶残，两位务必万事小心。”马捕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
白时和唐珂连连称谢，将东西收好，表面上感激得无以复加，暗地里却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离开了县衙，两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呸，”白时低声骂了一句，随手就把那几包劣质伤药扔进了路边的水沟里，“这点破烂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糊弄人。”
唐珂看着手里那硬邦邦的干粮也觉得一阵恶心，这就是所谓的官府支援？
接下来，便是为上山做真正的准备了。
白时从怀里摸出一些散碎银子，这些都是他之前从黑店搜刮来的不义之财。
他没有去镇上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铺子而是钻进了之前那条熟悉的，鱼龙混杂的小巷。
很快他就用远低于市价的价格从几个鬼鬼祟祟的贩子手里买到了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像是一捆足够坚韧的麻绳，一大包用油纸裹好的火折子和火绒还有几枚藏在袖中不易被察觉的，淬了麻药的柳叶飞镖。
唐珂则心事重重地去了镇上唯一一家铁匠铺，她想把自己那柄宝剑打磨得更锋利一些，至少看起来更有威慑力。
然而当她把剑递给那个膀大腰圆满脸虬髯的铁匠师傅时，对方只是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在剑身上敲了敲便一脸鄙夷地把剑扔了回来。
“小姑娘，你这玩意儿也叫剑？”铁匠师傅嗓门洪亮，语气里满是嘲讽，“中看不中用，铁料次得很，里面还掺了铅，别说砍人了，砍根粗点的木头都得卷刃。打算拿这玩意儿上山？我劝你还是回家绣花去吧！”
唐珂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抓起那柄被贬得一文不值的宝剑狼狈的逃离了铁匠铺。
这柄剑还是是她离家前央求父亲许久才得到的，她一直以为是难得的利器，没想到竟然只是个样子货！
与此同时，白时在镇上四处溜达，看似闲逛，实则竖着耳朵收集各种消息。
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他从几个酒馆里的闲汉口中得知最近几天，镇子附近出现了好几拨身份不明的江湖人，这些人行踪诡秘，出手阔绰却很少与本地人交流，不知道是冲着什么来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青石寨，或者说，是盯上了马捕头和王坝之间的勾当？
白时眉头微皱。
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更多的势力介入意味着更多的变数也意味着更多的风险与更多的机会，毕竟浑水才好摸鱼嘛。
唯一让他有点在意的是那铃似乎彻底消失了踪迹。自从那晚在义庄现身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传出，那个偷盗掌柜家字画的热闹事也渐渐被其他事情取代了。
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她会不会也掺和进这趟浑水里来？
一个不可控的变数总是令人讨厌，白时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这个变数还掌握着他梦寐以求的绝世身法。
夜幕再次降临。
客栈房间里，油灯的光芒昏黄摇曳。
白时和唐珂将各自准备好的行装摊在桌上，做着最后的检查。
绳索，火折子，伤药，少量的干净饮水和真正能填饱肚子的肉干，以及白时藏在袖中的那几枚飞镖与悬在腰间看上去用作装饰的铁剑。
唐珂则默默地将那柄被铁匠鄙视过的长剑擦拭干净重新背在身上，尽管她知道这东西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有总比没有好。
白时则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推演着上山的计划，模拟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紧，隐隐有雷声从远山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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