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猜忌
韩琛的书房里，空气比西环废弃冷冻仓还要冰冷几分，檀香的味道也压不住隐隐的血腥气。
两个从西环“逃”回来的手下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刚刚经历过“汇报”。
“说清楚”韩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手指缓慢捻动着佛珠，“警察怎么行动的？你们怎么跑出来的？”
其中一个头破血流的马仔颤抖着开口：“琛哥，警察……警察很突然就冲进来了，人很多，很乱，我们躲在机器后面，他们好像没发现，后来……后来他们自己人追我们的时候，火力也不猛，就跟……就跟放我们走一样。”
另一个赶紧补充：“是啊琛哥！我们跑的时候，丢了那个箱子，里面有钱和货，他们捡起来的时候，还踩脏了，一点都不在意！最后我们钻进通风口，外面的人追了几步就没追了，好像……好像不是很想抓到我们。”
韩琛捻动佛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惊慌的脸。
西环那边，警察行动混乱，证物处理草率，追捕敷衍了事。
油麻地那边，O记精锐突袭，干净利落，核心账本被一锅端。
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却都源于林家栋传递的同一份“警方计划”，那份计划，只指向了西环。
韩琛拿起桌上一份报告，是油麻地赌场被端后的初步损失评估和被捕人员名单，几个负责核心账目的心腹赫然在列，他将报告轻轻放下。
“你们说，警察当时是真的想抓你们，还是在演戏？”韩琛淡淡地问。
两个马仔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韩琛没再看他们，挥了挥手：“拖下去，处理干净。”
门外的保镖立刻进来，捂住两人的嘴，将他们拖了出去，微弱的呜咽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书房里只剩下韩琛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灯火璀璨，却照不进他阴沉的内心。
林家栋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是巧合？还是林家栋被策反了？或者，林家栋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不，韩琛很快否定了最后一个想法，林家栋是他亲自一手安插的，多年来一直是他最锋利的刀，从未出过差错。
那么，是最近出了问题？被警方抓住了把柄？还是……
韩琛想到了另一个人，潘安，那个同样是他棋子，却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年轻人，潘安似乎和陈家驹走得很近。
这次行动，西环是陈家驹的重案组负责，油麻地是O记，而陈家驹，最近和O记联系紧密。
一个大胆却符合逻辑的猜测在他脑中形成：会不会是潘安和陈家驹联手，利用了林家栋传递假情报，声东击西？
如果真是这样，林家栋就是被利用的那个蠢货。
但韩琛的多疑本性让他无法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林家栋和潘安，或者林家栋和警方达成了某种协议，联手演了这出戏给他看。
无论是哪种情况，林家栋这条线，都出现了无法忽视的疑点。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
潘安回到警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沮丧”，他向陈家驹汇报了西环行动的“失利”，重点描述了疑犯的“狡猾”逃脱和证物的“部分缴获”。
陈家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妈的，算他们走运！不过缴获了东西，也算有交代了，油麻地那边收获很大，O记那边很满意。”
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懂的眼神。
回到自己的座位，潘安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后续的报告，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将林家栋彻底推入韩琛的怀疑深渊。
仅仅一次行动失误的情报，还不足以让韩琛这样的老狐狸彻底翻脸，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潘安调取了一些旧案的资料，特别是关于几年前被瓦解的另一个大毒枭的案件，他记得这些残余势力一直在暗中活动，试图东山再起。
他新建了一个加密文档，开始伪造一份通信记录，记录模仿了黑帮常用的暗语和联络方式，内容是林家栋与一个疑似毒枭旧部的中间人接触，讨论“过档”和提供韩琛内部情报的可能性，时间点就在最近几次警方行动之前，他还巧妙地植入了一些关于韩琛资金流向的、看似核心实则过时或错误的信息，让这份“交易”看起来更加真实可信。
做完这一切，他将文件存入一个新的、无法追踪来源的加密U盘，然后像上次一样，将U盘放进了那个没有监听的抽屉深处，他需要另一个“机会”，让这个U盘“不经意”地落入韩琛或者韩琛信任的人手中。
几天后，韩琛约了人出来喝茶。
茶餐厅里人声嘈杂，阿芬穿着朴素，神色拘谨，脸上中带了几分紧张，自从自己丈夫死后，韩琛一直有关照她和她的孩子，提供经济支持，但很少和她见面。
“阿芬”韩琛将一杯柠檬茶推到她面前，语气温和，“最近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琛哥，由您帮忙，日子好过不少，谢谢关心”阿芬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家和是我好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韩琛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最近外面风声紧，警察盯得也越来越厉害，家栋……你也知道，当初他们关系最好，我有点担心他。”
阿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韩琛继续说道：“家栋这个人，做事一根筋，有时候不知道变通，我怕他压力太大，或者……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阿芬，你平时有机会见到家栋吗？”
阿fen点了点头：“他有时候会来看看孩子，带点东西。”
“那就好。”韩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帮我多留意一下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接一些奇怪的电话，见一些陌生的人，或者情绪有什么变化，如果有什么异常，告诉我，我也是为了他好，怕他行差踏错，对不起家和。”
阿芬看着韩琛‘真诚’的眼睛，挣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琛哥。”
韩琛满意地笑了，拿起茶杯：“请茶。”
............
警队总部，内务调查科。
负责调查枪械改装案的警司正在查看一份银行流水报告，报告属于林家栋。
“这笔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警司问旁边的下属。
“报告长官，是上个月月底，来源是一家注册在海外的贸易公司，表面看是合法的咨询费。”下属回答。
警司皱起眉：“金额不小，林家栋一个普通警员，有什么咨询能值这个价？查过这家贸易公司和朱滔案有没有关联吗？”
“查了，暂时没发现直接联系，但是这家公司的几个股东，和以前朱滔集团的一些外围人员有过生意往来。”
警司在本子上记下：“继续查这家公司，还有林家栋近期的通讯记录和行踪，这笔钱太可疑了。”
............
潘安刚从茶水间回来，迎面遇上了总警司骠叔。
骠叔拍了拍他的胳膊，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安仔，西环那单案子，报告我看了，虽然跑了人，但你们应对很及时，也拿到了证物，算不错了。”
“谢谢长官，是我们准备不足。”潘安谦虚道。
骠叔摆摆手：“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对了，家驹最近要多负责O记那边的协调工作，重案B组这边，需要一个有能力、有冲劲的年轻人顶上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潘安一眼，“好好干，我看好你。”
说完，骠叔便笑着走开了。
安站在原地，看着骠叔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B组组长？这个饼确实诱人，他可太想进步了。
前提是，他必须彻底清除掉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隐患。
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林家栋的座位，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林家栋，这颗棋子，是时候从棋盘上移除了。
两个从西环“逃”回来的手下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刚刚经历过“汇报”。
“说清楚”韩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手指缓慢捻动着佛珠，“警察怎么行动的？你们怎么跑出来的？”
其中一个头破血流的马仔颤抖着开口：“琛哥，警察……警察很突然就冲进来了，人很多，很乱，我们躲在机器后面，他们好像没发现，后来……后来他们自己人追我们的时候，火力也不猛，就跟……就跟放我们走一样。”
另一个赶紧补充：“是啊琛哥！我们跑的时候，丢了那个箱子，里面有钱和货，他们捡起来的时候，还踩脏了，一点都不在意！最后我们钻进通风口，外面的人追了几步就没追了，好像……好像不是很想抓到我们。”
韩琛捻动佛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惊慌的脸。
西环那边，警察行动混乱，证物处理草率，追捕敷衍了事。
油麻地那边，O记精锐突袭，干净利落，核心账本被一锅端。
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却都源于林家栋传递的同一份“警方计划”，那份计划，只指向了西环。
韩琛拿起桌上一份报告，是油麻地赌场被端后的初步损失评估和被捕人员名单，几个负责核心账目的心腹赫然在列，他将报告轻轻放下。
“你们说，警察当时是真的想抓你们，还是在演戏？”韩琛淡淡地问。
两个马仔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韩琛没再看他们，挥了挥手：“拖下去，处理干净。”
门外的保镖立刻进来，捂住两人的嘴，将他们拖了出去，微弱的呜咽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书房里只剩下韩琛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灯火璀璨，却照不进他阴沉的内心。
林家栋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是巧合？还是林家栋被策反了？或者，林家栋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不，韩琛很快否定了最后一个想法，林家栋是他亲自一手安插的，多年来一直是他最锋利的刀，从未出过差错。
那么，是最近出了问题？被警方抓住了把柄？还是……
韩琛想到了另一个人，潘安，那个同样是他棋子，却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年轻人，潘安似乎和陈家驹走得很近。
这次行动，西环是陈家驹的重案组负责，油麻地是O记，而陈家驹，最近和O记联系紧密。
一个大胆却符合逻辑的猜测在他脑中形成：会不会是潘安和陈家驹联手，利用了林家栋传递假情报，声东击西？
如果真是这样，林家栋就是被利用的那个蠢货。
但韩琛的多疑本性让他无法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林家栋和潘安，或者林家栋和警方达成了某种协议，联手演了这出戏给他看。
无论是哪种情况，林家栋这条线，都出现了无法忽视的疑点。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
潘安回到警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沮丧”，他向陈家驹汇报了西环行动的“失利”，重点描述了疑犯的“狡猾”逃脱和证物的“部分缴获”。
陈家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妈的，算他们走运！不过缴获了东西，也算有交代了，油麻地那边收获很大，O记那边很满意。”
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懂的眼神。
回到自己的座位，潘安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后续的报告，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将林家栋彻底推入韩琛的怀疑深渊。
仅仅一次行动失误的情报，还不足以让韩琛这样的老狐狸彻底翻脸，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潘安调取了一些旧案的资料，特别是关于几年前被瓦解的另一个大毒枭的案件，他记得这些残余势力一直在暗中活动，试图东山再起。
他新建了一个加密文档，开始伪造一份通信记录，记录模仿了黑帮常用的暗语和联络方式，内容是林家栋与一个疑似毒枭旧部的中间人接触，讨论“过档”和提供韩琛内部情报的可能性，时间点就在最近几次警方行动之前，他还巧妙地植入了一些关于韩琛资金流向的、看似核心实则过时或错误的信息，让这份“交易”看起来更加真实可信。
做完这一切，他将文件存入一个新的、无法追踪来源的加密U盘，然后像上次一样，将U盘放进了那个没有监听的抽屉深处，他需要另一个“机会”，让这个U盘“不经意”地落入韩琛或者韩琛信任的人手中。
几天后，韩琛约了人出来喝茶。
茶餐厅里人声嘈杂，阿芬穿着朴素，神色拘谨，脸上中带了几分紧张，自从自己丈夫死后，韩琛一直有关照她和她的孩子，提供经济支持，但很少和她见面。
“阿芬”韩琛将一杯柠檬茶推到她面前，语气温和，“最近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琛哥，由您帮忙，日子好过不少，谢谢关心”阿芬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家和是我好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韩琛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最近外面风声紧，警察盯得也越来越厉害，家栋……你也知道，当初他们关系最好，我有点担心他。”
阿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韩琛继续说道：“家栋这个人，做事一根筋，有时候不知道变通，我怕他压力太大，或者……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阿芬，你平时有机会见到家栋吗？”
阿fen点了点头：“他有时候会来看看孩子，带点东西。”
“那就好。”韩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帮我多留意一下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接一些奇怪的电话，见一些陌生的人，或者情绪有什么变化，如果有什么异常，告诉我，我也是为了他好，怕他行差踏错，对不起家和。”
阿芬看着韩琛‘真诚’的眼睛，挣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琛哥。”
韩琛满意地笑了，拿起茶杯：“请茶。”
............
警队总部，内务调查科。
负责调查枪械改装案的警司正在查看一份银行流水报告，报告属于林家栋。
“这笔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警司问旁边的下属。
“报告长官，是上个月月底，来源是一家注册在海外的贸易公司，表面看是合法的咨询费。”下属回答。
警司皱起眉：“金额不小，林家栋一个普通警员，有什么咨询能值这个价？查过这家贸易公司和朱滔案有没有关联吗？”
“查了，暂时没发现直接联系，但是这家公司的几个股东，和以前朱滔集团的一些外围人员有过生意往来。”
警司在本子上记下：“继续查这家公司，还有林家栋近期的通讯记录和行踪，这笔钱太可疑了。”
............
潘安刚从茶水间回来，迎面遇上了总警司骠叔。
骠叔拍了拍他的胳膊，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安仔，西环那单案子，报告我看了，虽然跑了人，但你们应对很及时，也拿到了证物，算不错了。”
“谢谢长官，是我们准备不足。”潘安谦虚道。
骠叔摆摆手：“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对了，家驹最近要多负责O记那边的协调工作，重案B组这边，需要一个有能力、有冲劲的年轻人顶上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潘安一眼，“好好干，我看好你。”
说完，骠叔便笑着走开了。
安站在原地，看着骠叔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B组组长？这个饼确实诱人，他可太想进步了。
前提是，他必须彻底清除掉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隐患。
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林家栋的座位，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林家栋，这颗棋子，是时候从棋盘上移除了。
好书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