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珍奇食材搜罗会 其二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广袤到看不到边界的某种食材之上。
但为什么在启辰还未变成机器人的时候，他却一丁点异常的感觉都没有呢？
“要试试往下挖吗？”查克的脸上透出一丝担忧，“呜嗷，我们应该往下挖吗？”
真糟糕，启辰心想，他这会儿又希望查克能多说点他习以为常的垃圾话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启辰蹲下来，稍稍刨开一点泥土，但并没有找到别的什么东西，“那些食材也许埋在更深处的地方。如果我们不把那样食材挖出来，恐怕我们都没法离开这里。”
查克没再说什么，沉默着走过来，用两只前爪帮着一起刨土。
他们先是刨出来一个小坑，然后把这个土坑渐渐扩大、渐渐变深。他们现在无论活动多久都不会感到疲倦，无论怎样用力都不会让指尖磨损受伤，更无论怎样重复劳作心里都不会生出厌烦的情感。
启辰忽然意识到，这种无穷无尽好像还是可以忍受的。然后他更进一步的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只是因为缺乏忍耐力才选择逃跑的。
在不知道花费多少工夫之后，他们找到了一处空洞，查克立即把脑袋钻进他们新挖出的小洞里面。他旋转着看了一圈，然后挣扎着把脑袋拔出来，回过头看着启辰，“下面还挺大的，要进去看看吗？”
“当然。反正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启辰紧了紧自己肩膀上的螺丝，接着尝试扩大这个洞口。
两人很快便一起跳进洞穴内部。他们在进入其中后才发现这里更像是一条隧道，摸不清来源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片区域，往前往后都看不到尽头，但能在远方看到几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分岔路。启辰走到一边的墙壁试着抠了抠，发现土质与头顶部分的一样松软，这里似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结构或事物给支撑起来的。
“你还能闻到，滋滋，那个奇怪的味道吗？”启辰回过头看着查克努力把身上的香肠缠紧，那个装着酒的木桶现在被他自己的触手尾巴给提起来，高高挂在身后。
“我都说了，那个气味到处都是，在这里也一样。”查克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两只耳朵像拨浪鼓一样拍打他的脸颊，“呜呼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启辰心想，到处都是吗？可这里除了泥土还有别的其他东西吗？
他心念一动，用手抓了一点泥土，走到查克跟前蹲下，将那团黑乎乎的泥土送到对方嘴边，“来尝一下试试。”
“呜嗷，为什么！”查克连忙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我刚才没有做过什么招惹你的事情吧，有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折磨我！”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滋滋，”启辰跟着往前挪了几步，抬起手臂，“我只是怀疑这些土就是我们要找的食材，我现在没有味觉，得你帮我试一试了。”
查克一脸怀疑地走过来舔了舔他手里的泥土，谨慎地咀嚼了一下，然后立马吐了出来，接着不停用前爪拨弄自己的舌头，“呸呸呸，这完全就是泥土嘛！你真的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吗？”
启辰没有回话，直接站起来向两个方向看了看，挑了某一边直接向深处走去。查克过了会儿才注意到启辰已经离开，连忙叫着“等等我”快跑跟上来，身后还连着一串串在地上蹦蹦跳跳的香肠。
“等等等等，”查克突然发现启辰比之前走路速度快上了许多，他撒开腿跑都有点追不上，“汪汪汪汪，你别这么着急啊！我们先观察一下、讨论一下再行动不好吗！”
他这时候还说起这种话了，启辰心里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在走进这隧道里后，他就发现烦躁的感觉在他身上重新出现——我不能再忍受这种无力的状态了，我必须要赶快找到食材，我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个地狱，我必须要重新变回我自己！
他忽然感觉自己脚下踢到了什么，一个黑影从脚边飞出，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启辰回过神来，发现查克躺在前面一边喘气一边咳嗽，但尾巴仍然高高竖起保护木桶里的酒没撒出来，“你先，你先停一下，咳咳，我得喝两口……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喝酒……”
“你这是，滋滋，要干什么。”启辰揪住查克后颈的毛皮让他站起来。他的四条腿颤抖着支撑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向外垮塌，让他重新趴伏在地上。
查克过了好一阵呼吸才缓慢恢复平稳，他这时候才再次开口道：“我其实想说，你要不好好思考一下你究竟想要吃什么东西？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没个头啊。”
“思考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启辰摇摇头，右手一直不停地调整双腿上的螺丝，“你没看出来，滋滋，这里其实是个迷宫吗？这是它给我出的谜题，只要一直走下去我们总能找到什么规律，滋滋，然后我们肯定能从中破解之法。一定是这样，一定会有个答案……”
“你这脑袋也跟着机器一块生锈了吗？”查克使劲撑着前腿让自己上半身支起来，生气地打断他，“这世道可没那么多未解之谜等着你破解！答案，答案，难道你不坚信这世上所有事情都会有个答案就活不下去吗，小少爷！”
“当然不，但是，”启辰坚信自己在皱眉，“为什么是小少爷？”
“哦那个，你不用在意，那只是我喜欢剧集的一个台词，我就想说说看……”查克用后脚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总之，我想说的就是，搞不好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呢？我们可能现在就在这个答案里面，只是我们还没意识到。”
“……你刚才不就在说‘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吗？”
“拜托！那只是一种比喻，一种……总之你懂的。”查克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的皱眉，“就好像，你看，我找到了我自己想吃的东西，永远都喝不完的啤酒和永远都吃不完的香肠，有这两样就足够了。”
“可是，我们只拿了半桶酒和差不多二十多根香肠。”启辰用手指了指挂在查克身上的食物，“这也算是无限的吗？”
“当然了！”查克洋洋得意的晃动它身后的触手尾巴，“比如说我今天喝光了三罐啤酒，但我明天还能再买三罐，而我后天也还能继续买三罐，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可以买三罐啤酒，这难道不算我喝到了无限的啤酒吗？”
“我觉得‘无限’不是这个意思……但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
“你当然应该明白！啤酒和香肠是我每天都会想要吃的东西。你也想想看你自己想吃的的，在今天、明天、后天以及每一天都想要吃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就是无限的！”
启辰确实有点明白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气味，在他的【饥饿猎手】还在运作的时候，他可以通过气味来阅读隐藏在背后的那些情景。但现在，即使他暂时摆脱了饥饿感的困扰，可那些气味依然充盈着这个世界，他或许确确实实渴望着各种食物的气味，或者说气味背后承载的所有幻想——他可以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品尝那根巨大又美味的香肠，他也可以和熟识的好友围坐在一起吃炖菜，他甚至能和自己的老师一起坐在树下，分食有些发凉、但内里还微微温热的三明治。
他渴望一切能带来这种气味的享用食物的情景。
“是这里的空气，”启辰睁开眼看向查克，“滋滋，我想要带走的食材是这里的空气！”
查克有些困惑地盯着他，“你让我都有点感觉奇怪了，呜嗷……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还是很奇怪……”
“不过，我们该怎么带走空气呢？”启辰左右看了看。与在酒井边与糊糊池塘边不同，他们在附近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来容纳空气的道具。
“也许像这样？”查克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腮帮子涨得鼓囊囊的。但他很快就泄气了。
机器人虽然不需要呼吸，但也许并不代表他不能吸入气体。
启辰试着张开口，想象自己某个可能存在的部件能够抽入气体，随着呼呼声响起，他开始感觉自己正在充满空气。
“成功了，你做到了！我们可以……哇哦！”查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张大嘴巴。
随着空气被不断吸入启辰体内，他的身形也像气球一样慢慢膨胀，他的脑袋将隧道顶开，而视线重新看到了那片草原。在这之前，他让查克跳上了自己的右手掌，带着他一起慢慢升高。他们看清楚这草原其实只是一块铺在单人卧室里的地毯，那些如雪般飘落得灰烬其实来自一只摆在窗户旁边的烟灰缸——他的的师就会像那样一老接着一根根的烟；那一切香气抽来源都来自一张小桌上摆着的一碗糊糊般的浓汤——金黄的泽，里面还飘着切成小块色香肠。
两人同时醒转过来。他们还坐在那张小方桌上，前面不远处站着庞费托伯爵，他朝着两人鞠了一个不太明显的躬。
启辰低下头，那碗浓汤就摆在两人面前，的他也终于闻到了那个他之前一直都没闻到得气味——确实和查克说的一样，它很的怪，也无法分辨鸠竟是由什么构成，但究的确确又很温暖，并且似乎可以的限得品尝。
但为什么在启辰还未变成机器人的时候，他却一丁点异常的感觉都没有呢？
“要试试往下挖吗？”查克的脸上透出一丝担忧，“呜嗷，我们应该往下挖吗？”
真糟糕，启辰心想，他这会儿又希望查克能多说点他习以为常的垃圾话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启辰蹲下来，稍稍刨开一点泥土，但并没有找到别的什么东西，“那些食材也许埋在更深处的地方。如果我们不把那样食材挖出来，恐怕我们都没法离开这里。”
查克没再说什么，沉默着走过来，用两只前爪帮着一起刨土。
他们先是刨出来一个小坑，然后把这个土坑渐渐扩大、渐渐变深。他们现在无论活动多久都不会感到疲倦，无论怎样用力都不会让指尖磨损受伤，更无论怎样重复劳作心里都不会生出厌烦的情感。
启辰忽然意识到，这种无穷无尽好像还是可以忍受的。然后他更进一步的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只是因为缺乏忍耐力才选择逃跑的。
在不知道花费多少工夫之后，他们找到了一处空洞，查克立即把脑袋钻进他们新挖出的小洞里面。他旋转着看了一圈，然后挣扎着把脑袋拔出来，回过头看着启辰，“下面还挺大的，要进去看看吗？”
“当然。反正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启辰紧了紧自己肩膀上的螺丝，接着尝试扩大这个洞口。
两人很快便一起跳进洞穴内部。他们在进入其中后才发现这里更像是一条隧道，摸不清来源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片区域，往前往后都看不到尽头，但能在远方看到几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分岔路。启辰走到一边的墙壁试着抠了抠，发现土质与头顶部分的一样松软，这里似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结构或事物给支撑起来的。
“你还能闻到，滋滋，那个奇怪的味道吗？”启辰回过头看着查克努力把身上的香肠缠紧，那个装着酒的木桶现在被他自己的触手尾巴给提起来，高高挂在身后。
“我都说了，那个气味到处都是，在这里也一样。”查克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两只耳朵像拨浪鼓一样拍打他的脸颊，“呜呼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启辰心想，到处都是吗？可这里除了泥土还有别的其他东西吗？
他心念一动，用手抓了一点泥土，走到查克跟前蹲下，将那团黑乎乎的泥土送到对方嘴边，“来尝一下试试。”
“呜嗷，为什么！”查克连忙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我刚才没有做过什么招惹你的事情吧，有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折磨我！”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滋滋，”启辰跟着往前挪了几步，抬起手臂，“我只是怀疑这些土就是我们要找的食材，我现在没有味觉，得你帮我试一试了。”
查克一脸怀疑地走过来舔了舔他手里的泥土，谨慎地咀嚼了一下，然后立马吐了出来，接着不停用前爪拨弄自己的舌头，“呸呸呸，这完全就是泥土嘛！你真的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吗？”
启辰没有回话，直接站起来向两个方向看了看，挑了某一边直接向深处走去。查克过了会儿才注意到启辰已经离开，连忙叫着“等等我”快跑跟上来，身后还连着一串串在地上蹦蹦跳跳的香肠。
“等等等等，”查克突然发现启辰比之前走路速度快上了许多，他撒开腿跑都有点追不上，“汪汪汪汪，你别这么着急啊！我们先观察一下、讨论一下再行动不好吗！”
他这时候还说起这种话了，启辰心里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在走进这隧道里后，他就发现烦躁的感觉在他身上重新出现——我不能再忍受这种无力的状态了，我必须要赶快找到食材，我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个地狱，我必须要重新变回我自己！
他忽然感觉自己脚下踢到了什么，一个黑影从脚边飞出，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启辰回过神来，发现查克躺在前面一边喘气一边咳嗽，但尾巴仍然高高竖起保护木桶里的酒没撒出来，“你先，你先停一下，咳咳，我得喝两口……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喝酒……”
“你这是，滋滋，要干什么。”启辰揪住查克后颈的毛皮让他站起来。他的四条腿颤抖着支撑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向外垮塌，让他重新趴伏在地上。
查克过了好一阵呼吸才缓慢恢复平稳，他这时候才再次开口道：“我其实想说，你要不好好思考一下你究竟想要吃什么东西？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没个头啊。”
“思考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启辰摇摇头，右手一直不停地调整双腿上的螺丝，“你没看出来，滋滋，这里其实是个迷宫吗？这是它给我出的谜题，只要一直走下去我们总能找到什么规律，滋滋，然后我们肯定能从中破解之法。一定是这样，一定会有个答案……”
“你这脑袋也跟着机器一块生锈了吗？”查克使劲撑着前腿让自己上半身支起来，生气地打断他，“这世道可没那么多未解之谜等着你破解！答案，答案，难道你不坚信这世上所有事情都会有个答案就活不下去吗，小少爷！”
“当然不，但是，”启辰坚信自己在皱眉，“为什么是小少爷？”
“哦那个，你不用在意，那只是我喜欢剧集的一个台词，我就想说说看……”查克用后脚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总之，我想说的就是，搞不好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呢？我们可能现在就在这个答案里面，只是我们还没意识到。”
“……你刚才不就在说‘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吗？”
“拜托！那只是一种比喻，一种……总之你懂的。”查克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的皱眉，“就好像，你看，我找到了我自己想吃的东西，永远都喝不完的啤酒和永远都吃不完的香肠，有这两样就足够了。”
“可是，我们只拿了半桶酒和差不多二十多根香肠。”启辰用手指了指挂在查克身上的食物，“这也算是无限的吗？”
“当然了！”查克洋洋得意的晃动它身后的触手尾巴，“比如说我今天喝光了三罐啤酒，但我明天还能再买三罐，而我后天也还能继续买三罐，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可以买三罐啤酒，这难道不算我喝到了无限的啤酒吗？”
“我觉得‘无限’不是这个意思……但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
“你当然应该明白！啤酒和香肠是我每天都会想要吃的东西。你也想想看你自己想吃的的，在今天、明天、后天以及每一天都想要吃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就是无限的！”
启辰确实有点明白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气味，在他的【饥饿猎手】还在运作的时候，他可以通过气味来阅读隐藏在背后的那些情景。但现在，即使他暂时摆脱了饥饿感的困扰，可那些气味依然充盈着这个世界，他或许确确实实渴望着各种食物的气味，或者说气味背后承载的所有幻想——他可以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品尝那根巨大又美味的香肠，他也可以和熟识的好友围坐在一起吃炖菜，他甚至能和自己的老师一起坐在树下，分食有些发凉、但内里还微微温热的三明治。
他渴望一切能带来这种气味的享用食物的情景。
“是这里的空气，”启辰睁开眼看向查克，“滋滋，我想要带走的食材是这里的空气！”
查克有些困惑地盯着他，“你让我都有点感觉奇怪了，呜嗷……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还是很奇怪……”
“不过，我们该怎么带走空气呢？”启辰左右看了看。与在酒井边与糊糊池塘边不同，他们在附近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来容纳空气的道具。
“也许像这样？”查克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腮帮子涨得鼓囊囊的。但他很快就泄气了。
机器人虽然不需要呼吸，但也许并不代表他不能吸入气体。
启辰试着张开口，想象自己某个可能存在的部件能够抽入气体，随着呼呼声响起，他开始感觉自己正在充满空气。
“成功了，你做到了！我们可以……哇哦！”查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张大嘴巴。
随着空气被不断吸入启辰体内，他的身形也像气球一样慢慢膨胀，他的脑袋将隧道顶开，而视线重新看到了那片草原。在这之前，他让查克跳上了自己的右手掌，带着他一起慢慢升高。他们看清楚这草原其实只是一块铺在单人卧室里的地毯，那些如雪般飘落得灰烬其实来自一只摆在窗户旁边的烟灰缸——他的的师就会像那样一老接着一根根的烟；那一切香气抽来源都来自一张小桌上摆着的一碗糊糊般的浓汤——金黄的泽，里面还飘着切成小块色香肠。
两人同时醒转过来。他们还坐在那张小方桌上，前面不远处站着庞费托伯爵，他朝着两人鞠了一个不太明显的躬。
启辰低下头，那碗浓汤就摆在两人面前，的他也终于闻到了那个他之前一直都没闻到得气味——确实和查克说的一样，它很的怪，也无法分辨鸠竟是由什么构成，但究的确确又很温暖，并且似乎可以的限得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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